关尔

🧣:不寄忘忧君

与边伯贤先婚后爱|慢冷·第四章

【酒后撒娇,结婚一百天快乐。】

  

01

  

  甫一出门,冬末仍未退散的寒风便模糊了眼前的车水马龙。

  

  阿江的丈夫来接她。

 

  那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,鼻梁上架着一幅金丝眼镜,衣着廉价却考究。他向我们点头致意,态度不温不火。

 

  他开的是辆新车,很基础的款式,是我当时陪桃子买车时她直接跳过的价位。

 

  桃子半张脸埋在立起的衣领里,露出圆溜溜的双眼,望着车远去时耷下眼皮,“抛去物质他们还算过得幸福。”

 

  当第二阵骤风扫过,桃子喊的代驾如期而至,我们正准备上车,急切的呼喊灌入耳畔。

 

  张艺兴喘着气大步跑来,大衣外套没披西装扣子也没来得及扣,似乎是从座位上直接冲出来,“边总说一起回去,他马上就结束了。”


02

     

  许之桃把身体丢到副驾驶座,醉意混着万缕思绪将脑海搅得翻天覆地。她闭上眼假寐,耳旁却响起过去的对话。

  

  “边先生,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,‘无畏的希望才是最害人的。’”

  边伯贤回道:“我知道你一心为她,你放心,你的顾虑也是我的顾虑。”

 

  许之桃本来还算清醒,代驾小哥开了一段路跟碰碰车似的快给她晃吐了。好在小哥态度还算诚恳,体贴地降下车窗透气,还不忘语重心长叮嘱她。

  

  “少喝点酒,对身体不好。”

 

  吴世勋出来赚点外快怕被认出来,通常都遮得严严实实,极少和车主寒暄。大概这是他代驾生涯的最后一单,也大概是看副驾的女人实在难受得紧,忍不住多嘴关心了一句。

  

  “你不懂。”她盯着代驾小哥被口罩遮挡也难挡俊秀的侧脸,问道:“听说过一句话吗?”

  

  “酒不是好东西,但不能不喝。不喝酒,现实会像一百个丑陋的老妪终日喋喋不休。”

  

  吴世勋点头:“听说过。”

  “我还知道下一句是——现实是世界上最丑恶的东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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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逼仄的车内,气氛跌至谷底。

 

  于江佩琪而言,邀上三两好友把酒言欢今晚本是愉悦的,可自己的丈夫不出所料摆了张臭脸。

  

  “我不是和你说了少和她们来往吗?我们和她们就不是一路人,这么高档的餐厅一次消费可以抵多少天的生活费!”

 

  他负责日常的伙食开销,远不及她在供的车房这些大头。她有赚钱的能力自然也有花钱的底气,而他在企业里干到现在也只是一个小职员,拿着微薄的薪资焦虑着生计。

 

  女强男弱的处境他越自卑越是愤怒。

  

  她把他的自尊小心翼翼保存,却没有换来尊重,他的眼里只有单纯的物质。

 

  他的爱呢?或许还有,但是不多。

 

  她支起胳膊点燃一根细烟,袅袅烟雾顺着窗缝融入灰蔼的夜空。

 

  再也不见踪影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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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这是最后一杯,边伯贤心想。

 

  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,娴熟地装醉提前结束饭局。

 

  他突然想起那些吃不完的药物,黄色的是喹硫平,蓝色的是奥氮平……若有朝一日服用到最后一粒,是不是也意味着可以逃脱当下的处境……


   

  不知边伯贤多久才来,我靠着椅背望着窗外发呆。

 

  车窗外的天色仍旧昏沉黯淡,不知道这阴天究竟什么时候才算过完。

 

  在这样的天气里,有些人需要酒精、有人需要尼古丁、有人需要氟西汀来期盼天晴。

 

  车内闷闷的,有一种浑浊的气味。

 

  就像是生活刚刚在这里抽了一根烟。

  

03  

  

  方才还信誓旦旦的男人,醉得不省人事。

 

  我下车前去搀扶边伯贤,他以半抱的姿势环住我,开口时带着少有的撒娇语气:“你来啦?”

 

  这个猝不及防的拥抱将我箍在原地。

 

  上一次拥抱是多久前?十年前?

 

  那个突如其来的雷雨夜,我环住他的腰躲在他的怀里。那时他的肩膀还没现在宽厚,可他身上浓郁的气息与安全感和现在一样足。

 

  依旧那样令我贪恋。

 

  许扬双手环胸站在不远处注视我们,她身边的中年男人笑出满脸褶皱,“你就是边总的夫人吧?”


  许志昌爽朗大笑:“今日一见果然郎才女貌,相当般配啊,哈哈哈。”


  我礼貌点头:“许董过誉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伯贤不胜酒力给您添麻烦了,我先带他回去,改日再聚。”

 

  见人走远,我拍了拍他的背,隔着薄薄的西装甚至能触摸到他弯曲的脊骨,“人走了,别装了。”

 

  闻言,边伯贤起身舒展筋骨,白玉无暇的脸依旧面无表情,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。

 

  他拉开车门护着门框冲我示意:“上车。”


  “老演员了。”

 

  如果他没有在抱住我时下意识皱起眉,他确实可以称得上一个好演员。

 

  张艺兴用CP粉头才会有的眼神打量我们,拼命压下嘴角的喜悦,提着边伯贤的公文包和外套风风火火上了车。


  边伯贤闭目养神中……

 

  我望着窗外,拥抱的触觉依旧不断刺激我的感官,还有那句他难得柔软的那句‘你来了’。

 

  真要命……

 

  开了一段路,张艺兴主动复盘起今日的饭局。


  “最近LP都怎么了?竟不约而同提出要签对赌协议。我们本身就是做高风险项目,LP不能接受赔钱,还怎么能叫风险投资。”

 

  对赌通常见于投资方和项目方之间,是VC为减少投资风险保护自身利益的手段,LP尝试对赌前所未见。签订对赌协议就意味着当GP的业绩没达到预期时,LP可以要求VC兜底并返还投资款。

 

  这无形中将风险全部转移到VC机构本身,原先稳稳赚管理费的时代一去不复返。

 

  科创作为头部风投机构门槛很高,清北复交两财一贸遍地跑,更别提像边伯贤这样本硕QS前20的海归。

 

  单凭张艺兴普通本科的学历基本与头部金融机构无缘,不知是怎样的机缘巧合让他进了科创,还在边伯贤手下混得风生水起。圈内凡是知道边伯贤的,必定要提上一嘴他的得力助手小张。

 

  边伯贤也丝毫不避讳在张艺兴跟前谈论工作机密,事无巨细到仿佛在培养接班人。

 

  边伯贤喝了口水维持神志的清明,态度极其坚决,“股是股,债是债,股权和债权坚决不能混淆。一旦撕开LP对赌的口子,这个行业整个生态都会剧变。在一个最需要信任的行业,却不履行信托义务,迟早毁掉行业。”

 

  听起来他们筹资遇到了很大的困难。


  张艺兴忿忿不平:“这许志昌也是鸡贼,知道科创迟早是你的,直接找你谈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他们吃准我的境地一定特别想要这笔投资,可惜——”边伯贤的眼神飘了过来,上下打量了我,揉了揉眉心匆匆结束对话。

  

  “明天再说吧。”随后没话找话和我扯在国外这些日子的衣食住行。

 

  一问一答,最后他也没了兴趣。

 

  抵达地下车库时,边伯贤谢绝了张艺兴的搀扶。

 

  小张这个贴身助理总是把边伯贤照顾得无微不至,仿佛他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。

 

  电梯上行,一路无话。

 

  他看起来还算清醒,只是呼吸声很重。电梯门大开,我自顾自往外走去。

 

  他却迅速握住了我的手腕,由于惯性我整个人贴在了电梯内壁上。

 

  他泛着红晕的脸骤然放大,细长的眼睫根根分明,浅浅的笑意不及眼底。


  “结婚一百天快乐。”

  


  【第四章·完】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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